徐雪芬：辽宁盘锦案的得失分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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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晚上，辽宁盘锦市人民检察院，出了一个通报：检察机关依法对聂敏、周筱赟、滕若寒作出不批准逮捕的决定。
被跨省抓捕的广州律师周筱赟（读音YUN)、北京律师聂敏在国庆之前，被释放了。
用一句话形容该案公安办案：是用刑事侦查权，干了司法局的活。
今天早上一大早，最高人民检察院对通报予以了转载。说明盘锦案，关注级别非常高了。
该案，走到今天这个阶段，再回看2个月前案发时我写的2篇文章，现在读来有点百感交集。
1、徐雪芬：如何看待辽宁警方跨省抓捕广州北京律师
2、徐雪芬：盘锦被盘
本案不批捕决定，从程序上看，是检察院发挥作用了。依法办事，依法行政，点赞盘锦检察院正确履行职责！
这也是中央政法队伍教育整顿的法治成果！
从通报全文看，2名律师是有错无罪。
不少警察认为：被抓律师只是名气大一点，身份特殊一点而已。一般人不敢招惹他们，盘锦公安还是很硬刚的。他们利用强制措施查明问题，能诉就诉，诉不了就转行政处罚。
很硬刚，是说对了。但是硬刚时，缺少了风险评估环节。
律师和公检法具有对抗性，不能让运动员去抓运动员。刑诉法设计这个程序的法理在于此，而不是基于特权。
对于本案律师来说：虽然重获自由，但是下一步是走司法行政机关、律协的程序了。
对于公安来说：9月18日，中央政法队伍教育整顿督导组破格下沉盘锦，是否会有其它动作？
该案互有过错，双方都有教训。律师错了，处理律师；公安错了，处理公安。双方都不服，双方都处理。
02
不批捕决定后，全案的舆论评价，大概如下：
1、公安大概会认为检察院的纠错机制太宽松。折腾了几个月，落得这样的结果。
2、部分律师会认为检察院为公安的滥权把了关；部分律师认为这是大家围观的胜利、律师坚持的胜利，唯独不是法律的胜利。
3、老百姓会认为，这次幸亏碰上律师。律师在公安面前都这么无助，何况老百姓呢？
4、绝大部分网民认为这是舆论监督的胜利，少部分网民认为是舆论干扰成功。
现在，不知道当时的跨省决定，有没有经过局务会？局务会上有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？
如果有一点敏感性，就应该对该执法进行严格的合法性审查和风险评估。
如果评估有风险，又要完成跨省抓捕任务，那就必须在程序上予以设计，进行风控。
不是说公安不能跨省抓捕律师，而是说这样的执法，社会一般会很关注。
在舆论强烈关注下，政府执法行为，不允许有容错空间。除非没有舆论关注，还有随心所欲、心想事成的机会。
每次的执法过错，给当事人带来了很坏的政治影响，也给国家带来了公信力伤害，同时也把自己烤进了热祸。最后，也给政法整顿提供了线索。
错了，后果就不可逆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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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
著名律师王才亮在一篇文章里提到：
在抓周筱赟之前，周所辩护的滕德荣案已经抓了当地的孙密文等三位律师，至今鸦雀无声。所以我说周筱赟、聂敏律师恢复自由只是一个阶段性的胜利，从全局来讲，中国律师的职业环境并没有根本的改善。法治在路上，我们还要不畏艰险，继续前行。
如果王律师所述属实，那么这就是说：辽宁盘锦的滕德荣案，当地公安抓了5名律师。
辽宁盘锦公安除了将滕德荣黑恶势力一网打尽之外，还将为滕德荣维权的“律师犯罪集团”，也一并一网打尽了。
剩下的没有舆论关注的3名被关押律师，估计只能是自生自灭了。
也有人说：通报中的“其后果尚未达到造成公共秩序严重混乱的程度”，这是很主观的判断。谁掌握了话语权，谁说了算。
我同意这个观点。这也可以视作舆论较量的结果。
舆论较量，一是要会说话；二是说话说在点子上；三是说话说得领导爱听。
做到以上3点，其他攻击、诋毁作者人身的驳文，基本可以忽略不计。
政治，有时会影响你专业的发挥。但是你在舆论关注下，专业发挥不好，就成了更大政治。
盘锦在律师提出取保候审申请时，其实应该止损、批准申请。可惜，一错再错。
本案推而广之，不应该只定“律师言论”不构成寻衅滋事。
群众在生产、生活中的维权、争取合法利益中的言论甚至是所谓“过激言论”、冒犯领导的言论，也不应该认定是寻衅滋事。
因此，公安在这个案件的执法评价中，没有任何优势。虽然跨得那么累。
真所谓是钱少、“事多”、责任大！
检察院的通报，只字未提啥吓死人的“境内外”信息，是过滤、是良心，可能也是一种平衡：留了面子，给了台阶。
最后，检察院是担当，也是自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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